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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純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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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點整下樓覓食。

他在樓上整理行李, 今晚離開,準備到學校住兩天。

“還有三天放假,你一個副課老師可以走了。”

“再忙兩天。”雞蛋煎的兩面金黃, 咬上去酥脆,不由胃口大開, 連吃三顆,“這是什麽?”

吃完後又對一鍋香氣馥郁的湯感興趣。

露臺涼亭內,明當當穿吊帶長褲,上頭罩一件輕薄防曬衣, 帶帽頂,且一戴上時,兩邊臉龐可以遮去大半。

小魔為她這身裝扮花了大心思, 此刻, 見她安然享受著雞湯,不聞窗外事,羨慕中又懊惱,“廚師說是山雞湯。”

山雞?

明當當一揚眉,噗嗤笑了。

“怎麽?”小魔好奇。

“沒事。”她笑而保密。

小魔連連搖頭, “完了。你從此不再屬於我,成為外頭有男人的壞女人了。”

“我那晚喝醉不是一直跟他要山雞麽。”明當當簡單提醒。

小魔一怔, 而後抓狂,“不要提醒我,不要提醒我,我什麽都不知道, 我聞不到這戀愛的酸臭味,我不嫉妒!”

事實上嫉妒瘋。

小魔三觀都被顛覆。

她激動,朝桌對面壓低嗓音, “知道你昨天上了多少條熱搜嗎?你的粉一會兒房子塌了一會兒房子起來了,你倆家底兒都快被扒出!”

明當當蹙眉。不能吧,時家會被扒出來?

小魔解她惑,“不過你放心,公司壓得住,現在熱搜一片平靜,只留下關註艾滋兒童的公益大轉發,一整個圈都在轉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明當當漠不關心。

小魔不如她平靜,“真的好震驚啊,剛才上去送你衣服,我不敢對視老板的眼睛!”

“為什麽?”明當當奇怪,擡眸看她。

小魔說,“我一直以為他是你哥哥啊,你倆住一起也沒往別的地方想,忽然你倆就成男女朋友了,我不知道從哪裏發生質變,還是一直是這樣而我自己沒註意到?”

這話成功讓明當當心情降落。

像晨間的花,沒綻放透,即被毒辣日光摧毀。

她表白時沒多想,人活在世上瞻前顧後能有什麽樂趣?

但真在一起後顧慮還是很多,比如他名譽。

“他很好。是我先喜歡的他。”

“這正常,我也喜歡你哥!”

“……”明當當擡眸,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
小魔捂嘴笑,不好意思,“公司上下喜歡大老板的海了,不差我一個。”

“現在收起你的心思。”明當當明顯不悅,“再這樣我開掉你。”

小魔“嘎”一聲,雙目瞪圓,“……崇拜式喜歡也不行?”

“什麽樣的喜歡都不行。”沒得商量,看到別的女人眼睛盯在他身上,她就怒火中燒,就是小魔也不行。

明當當臉上沒半點開玩笑表情。

小魔傷心往桌上一趴,“我失去了你,也失去了大老板!”

明當當露出一絲笑,“我不會冷落你的。”

她的保證安慰不到小魔。

小魔很“失戀”,一方面是被明當當雷厲風行的演唱會告白震撼到,一方面是這兄妹倆竟然內部消化了,實在太過分太讓人傷心!

她上班的樂趣完全沒了,還要被當成狗虐。

慘無人道,不過如此。

“哥。”吃完飯他才下來,明當當擡眸望到他,很抱歉,“我餓壞了,沒有等你。”

“我吃過了,你吃吧。”他過來第一件事是揉揉她腦袋,即使是睡過之後的關系,他表情和對她的態度在外人面前和之前毫無區別。

小魔瞪大眼睛看了幾眼,實在看不出一絲膩歪,倒是明當當,那眼神直勾勾的,自下凝視他,連聲音都不自覺放輕,“我們出去玩兒?”

她那眼神好像要邀請他去床上似的。

男人的回應是改捏她下顎,柔柔地,搓了下她那塊的皮……

小魔:“……”

狗生艱難!

……

和多數游客相反,人家一清早游覽,這兄妹倆日頭西斜才慢悠悠出發。

這時售票大廳人流也稀少了。

助理買票倒是快。

除了小魔,還有保鏢,司機。

來到景區入口,明當當摟著他腰在外頭等待,小魔五分鐘買票搞定後,她蹙眉,似嫌棄的一聲,“這麽快?”

小魔瞄了眼她抱著男人腰肆無忌憚的霸道樣子,心頭哭號,再慢一點,你倆肯定熱搜,保護狗狗,人人有責!

……

“唉。”從峽谷往下游覽時,明當當湊他耳邊嘆息,“你看到沒?大家都好震驚,接受不了一樣。”

她新聞都沒敢看,一覺得煩,二覺得浪費時間。

他任她摟著,周圍情勢若是安全就會像此刻,不但回摟,還會親吻她眉心,“趙立楠會處理。”

“那爺爺奶奶呢?”她擔心。

時郁笑了,扶著她腰的掌心一路上行,最後停在她肩胛骨,“大不了被打一頓。”

老爺子家風嚴苛,別說睡妹妹,就是對妹妹有半點不軌心思,恐怕都要一頓胖揍。

想當年,他和一位同學起糾紛,就被發配邊防小鎮魯港,直到半年後才回來,軍隊出身的爺爺作風可見一斑了。

“不行。”明當當心痛的摟他,“我陪你一起打。”

時郁失笑,“你讓我感動了。”

“你是我男友,打壞怎麽辦?吃虧的是我。”她情話不要錢,黏黏膩膩,“況且,留下傷痕,你腹肌就不漂亮了……”

“不會傷到腹部……”

“打屁股也不行啊。”

“你夠了。”時郁吻吻她左邊耳尖兒,被撩死了,還得裝兄長鎮定,“哪都不會打,只留給你打,想打哪兒打哪兒,嗯?”

“我掐你胸行嗎……”她竟然躍躍欲試。

時郁啞聲,“都行。”

說完騷話,明當當恢覆一本正經。

畢竟峽谷景色宜人。

他們是開車到半山腰,從峽谷入口處下行,等把沿途風光欣賞完就剛好到了景區出口。

全程估計一個半小時,強度適中,十分適合談戀愛磨磨唧唧的情侶。

也正因為磨嘰,兩人走了兩個小時都沒看到出口,老天爺還興風作浪,中途下起瓢潑大雨。

在濕淋淋隨時像要滑倒的木棧道上被摟著奔跑。

落葉像黃綠地毯,飛速踩過,明當當狼狽,又樂不可支。

“你樂什麽?”好不容易到了一個避雨的洞窟,半明半暗,巖石縫隙水聲滴答,她笑聲銀鈴,在洞內產生出了回響。

“哥哥你剛才好快,我要被帶飛了,好幾次以為要摔……”倒字被吃進了他嘴裏。

“唔。”明當當低呼。

他熾熱的掌心一只放在她肩頭,一只輕托她腰,無處不惹火。

明當當呼吸急促,顫著睫毛,追逐,回應……

時空倏然茫亂,洞內進了其他游客渾然不覺,和他深吻,勾纏,眼皮閉上,全部精力只接收這只吻的五感,然後心臟發疼發緊,不由不要命的咬他,啃他。

聽他氣息紊亂的動靜,聽到旁處女游客細聲驚呼,一定是對方盯著他看了,她不由怒想,接著踮腳,兩手扣住他後頸,拽下來,由她為所欲為,宣示主權。

“好玩嗎……”他低笑抗議,壓著喘息的音調惑人,明當當又踮腳,描繪他唇線。

“惡人先告狀……”誰莫名其妙吻她,誰起反應了,誰大庭廣眾不要臉,誰就活該,“想欺負我,沒門兒……”

敢欺負她,就加倍還回去。

時郁垂首,下頜抵在她肩窩,眸色淩亂,“別動,給哥遮一下……”

“你好意思當哥哥嗎?”她在他耳畔笑,伸手抄過他腰,在腰窩上不住描……後面是一塊山壁,有水流從上徐徐降落,細微幾滴淋在她手背,明當當感覺到很熱,這點涼絲毫降不下溫,她眼神由不得自己,迷迷蒙蒙像一種妖姬的眼神,那大概是妲己,“自己養大的女孩自己操,你就一點不心虛?”

他的回應是狠狠抓了把她背,笑聲清朗,“你在玩火。”

“玩死你……”她踮腳,又湊上他唇,他張口接應,瞬間裹掉她的。

……

學校在小鎮一隅。

大雨中漆黑泥濘。

辦公室的老師們打著哈欠,強撐精神工作。

穿過這間辦公室,是一個空寂的圖書室,裏頭冷清,燈光未明,略過四扇冰冷的窗戶,就會看到西曬的一個房間。

原先是儲物室,後因為安靜,遠離公眾區域被支教的老師看上,直接改成宿舍。

宿舍此時大門緊閉,幽黑雨絲從檐下被風刷過,往防盜門上不住地爬。

裏頭如同涉水而行的聲音被大雨淹蓋,可不時又會重新冒頭,節奏顯然比雜亂的雨更有規則,那種短促,疾速,伴隨著熱漿崩裂般的天地眾生傾倒感,簡直似難以想象的快樂在上頭附著。

屋內混沌。

床上顯而易見的糾纏景象。

被子遺落在地,男人的一條腿跨在地板,發絲垂落的姑娘,奄奄一息,靠他肩頭,他笑,那種聲音似憐似狠,“怎麽不厲害了?”

她猛烈搖頭,低低乞求,“他們……過會兒來找我……”

“誰?”

“他們……捐款的事……”混沌黑暗之中,羞恥被拋諸腦後,她動作倒坦然了,不再遮掩,躲藏。

或者是一開始她這麽做後,尚認為自己能像昨夜一樣把握局面,結果,狠狠被打臉,她就沒守住底線的意願了。

“哥……”此種氣氛下的哥,勾轉多少暧昧情愫,自己分不清,只曉得每這麽叫一聲,他就熱烈回報她,令她潰守,形不似人……

“隨他們。”尚有心情回覆她一聲,後面就沒她開口必要。

雨勢雷霆,涉水聲覆,不遑多讓。

明當當最後行將就木,手指頭曲起的力氣都喪失,迷蒙視線看到昏暗中他線條出眾的身影,在她屋內行走,“有熱水嗎?”

他摸黑搜索似乎沒發現熱水瓶。

明當當一晚沒回來,忘記打水,啞聲:“在樓下一年一班隔壁……”

“先睡一會兒。”他重新走回床邊,長臂居高臨下撫了撫她濕透的鬢發,指腹輕扣她下唇,俯身,一道陰影壓來,他唇印到了上頭。

明當當張了張口,只捕捉到一絲殘溫。

他轉回,背對她穿衣。暗色雨夜的室中,偶爾閃電劃過,照亮斑駁背肌,眼神尚未細品,已深深倦眠。

再有意識,是被外面通天的雨勢落醒。夏季,可愛又可憎。

明天圍墻可能要檢修,一場雨後雜草再次蓬勃,師生又得徒手作戰……

“哥!”如此雨勢,這聲驚嚷瞬間被埋沒。

她仰下頜,頸線如一條優美的弧,“哥……”

回應她的是男人的五指,與她右手交扣,她用另一只手去夠他,雨勢隆隆,這動作顯得微小,徒勞……

男人除了回應她的右手,其他枉顧,徑自沈迷。

雨聲鋪天蓋地。

此刻卻清晰回神,不是雨勢叫醒的她,而是他的寸發,那麽堅硬,戳在腿部皮膚……

結束時,閃電劃亮她支起的兩腿,瑩白,細潤,一閃而過。

再次陷入漆黑。

他的吻隨即而至,覆蓋她口中的泣聲,寶貝,寶貝的叫。

明當當哭到肩膀聳,啞聲,“不要做你的寶貝……這個變態……”她實際是惱羞成怒,丟盔棄甲,顏面盡失,發作報覆。

時郁似沒聽見,借著雨勢,沒完沒了吻她。

明當當於是知道了自己的味道,大概是辣的吧,因為火氣騰騰,要殺他呢。

這麽恨。

“你什麽樣兒哥都喜歡……”他輕哄,嗓音低沙安撫。

明當當不聽,捶打他肩,想把他踹下床,但是他好奸詐,一開始就占據有利位置,她腿根本沒力氣去做踹他的動作。

最後被他摟住,嚴絲合縫,掙紮不了。

明當當紅著一雙眼,在黑暗裏望他,“你知道了……”

他也望著她,離她鼻尖有一些距離,很近,“昨晚就知道……”

她一哽,呼吸差點上不來,眼角又溢出一些淚,“你怎麽那麽壞?覺得很好玩?很稀奇?我這種樣子是不是滿足你褻玩的虛榮心?以後是不是要和別人去炫耀啊!”

口不擇言,悶聲抽泣。

他先是一言不發,望著她良久,突然沈聲,“在你眼裏,我是這種人?”

“哪種?”明當當反問,又哽聲,“反正男人不都是一樣嗎?今天愛這個,明天愛那個……”

“當當……”他胸膛起伏,氣著了,但語氣還是溫柔,盡可能放輕,“你在害怕。”

她身體倏地下就僵了。

眼淚泡在眼眶裏像冰凍的河。

時郁指腹揉過許久,沒能令她的冰融化。

反倒清醒,苛責,“你不明白我。從小到大我愛的人都離我而去,媽媽,爸爸,還有你。”她哽咽,“你當年離開時成為壓垮我信念的稻草,可能真的不祥吧,不然我真的無法解釋我為什麽這麽倒黴?都是那裏的錯,與我無關!”

“對不起。”他以額頭抵她,“以後不會嗯?自信點,我們已經融為一體,除了死別,再無生離。”

“你最好長長久久活到一百歲,不然……我就出家,鎮住我的不祥。”她偏過頭,仍然抽搭著,不看他。

他指腹很神奇,大約樂器接觸久了,拂過她肌膚時也仿佛揍出改變人心境的音樂,她逐漸沈靜,安定,直至抽搭聲離去。

之後告訴他,小時候自己多麽慌亂,那一年她太特殊了,當時他正暗裏準備離開,對她若即若離,她不安,每一夜都很惶恐,“夢見媽媽又在舞臺旋轉,沒完沒了,直到最後吐血死亡。”

她母親是病逝,因而有吐血的畫面被她瞧見過。

小小心靈,不可磨滅的留下刻痕。

不過現在講起這些就是讓他後悔,看他痛苦皺眉,她即嘗到了報覆滋味,又悶痛痛地不想讓他繼續。

所以還是女人傻,一旦失心,什麽仇都忘。

雙手摟他後頸,在他堅硬的發上抓握,她又來了興致,對他說,哥,要我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誰不為可鹽可妖的妹妹尖叫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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